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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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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, 蔣舒藝是在沈尋懷裏醒來的。睜開眼睛,盛世美顏在眼前無限放大,近在咫尺。

最後一絲困意消散。

美好的一天, 從沈尋的帥臉開始, 蔣舒藝心裏頭的小泡泡直往上沖。

“早。”沈尋看她笑。

他不像是剛醒。

暴擊。

蔣舒藝臉藏被子裏, 翻過身, 腰上的手收緊,她再次滾進他懷裏,臉“砰”一下撞他心口。

“噗通噗通”, 是沈尋的心跳。

“沈老師, 心跳挺快啊。”蔣舒藝不甘示弱。

沈尋手再次收緊, 他閉上眼睛,“嗯。”

她仰頭親了親他下巴:“沈老師,起來工作啦!”

“不想起。”他耍賴。

蔣舒藝戳他胸口,戳了兩下被他攥住手, “沈老師也會賴床?”

沈尋在她額頭親一口:“嗯, 賴了。”

他嗓音低沈,帶著幾分慵懶, 酥到人心口。

蔣舒藝掙紮起來:“你松一松, 我要拿手機。”

沈尋松開,她去床頭櫃拿手機, “沈老師, 你給我錄個起床鬧鈴, 好不好?還有晚安的。”

他支著腦袋看她:“蔣小姐,我都在你邊上了, 還需要錄音?”

蔣舒藝嬌嗔的一眼:“那總有……”

差點咬到舌頭, 她蹦起來, “完了完了完了。”

蔣舒藝手忙腳亂掀被子,沈尋看不下去,“別急。”抓住她手腕,人又倒他懷裏了。

“怎麽不急?我爸媽今天要回來了!”她一邊回消息一邊要起來。

沈尋抱起她,給她拿衣服。

蔣舒藝問蔣銘洲:怎麽不給我打電話?!

昨晚她一直沒看手機,現在要炸。

蔣銘洲秒回:我哪敢打擾你好事?

話裏挺暧昧的,但她顧不上臉紅。

【蔣銘洲:咱們哥那意思八成是為了你跟沈尋的事情,你也知道你可是全家人的寶貝疙瘩,二老能忍到現在才回來,我都要佩服我二伯二伯母了。】

蔣舒藝氣惱:總覺得你在幸災樂禍。

【蔣銘洲:行了,哥出來接你了,你準備好吱一聲。】

啊,好難。

蔣舒藝垂頭喪氣。

沈尋彎腰哄她:“不是要起來?”

“肯定得起。”又是一陣手忙腳亂。

他直接摁住她肩膀:“一件件來。”

她不是被被子絆了就是找不著衣服,沈尋看不下去。

蔣舒藝氣呼呼:“這下真是火燒眉毛了!”她嘀咕,“還有你,還不是你昨晚……”

她臉紅了,話也說不清。

沈尋被她又氣又惱,臉頰通紅的模樣引得心神蕩漾,“好好好,怪我怪我。”

他溫聲哄:“先洗漱還是先換衣服?”

蔣舒藝揪了揪底下的床單:“我本來還想多陪你兩天的,每次都這樣,好像真犯沖……”

這一路,他們幹什麽都有各種各樣的事打斷。

她越想越委屈,伸手求抱抱。

沈尋一把抱住蔣舒藝,她摟著他脖子,腳纏上腰,“先洗漱。”

“好。”他抱娃娃的姿勢,把她箍在胸前,“咱們先刷牙。”

抱著人到衛生間,他把她放洗手臺,給她擠牙膏,“我拍完這裏的戲,劇組會轉場西安,能有兩天假做準備工作。”

聽說蔣舒藝爸媽回來,沈尋遠比面上表現的緊張,權衡過後,他抱歉的眼神,“應該陪你一起回去,但是……”

唇上多了只手,是她的。

蔣舒藝一手捂著他,一手仍圈著他脖子,稍稍用力拉近,額頭抵著額頭,“沈老師,我知道的,不能拖整個劇組的進度,我沒有那麽不懂事。”

沈尋更愧疚:“對不起,舒藝。”

她偏頭親他臉頰,“啵”一聲響亮,“我們沈老師好好拍戲,我在家等你,好不好?”

沈尋把牙刷給她,輕啄一口,“好。”

整理妥當,蔣舒藝拖著行李箱,沒有像上次送沈尋的黏糊,她只許他送到門口,“不許出房門,不然我就真舍不得走了!”

沈尋跨出房門的腳收回,她表示很滿意,“愛你喲,沈老師。”雙手舉過頭,她比了個心。

他回了一個,貼緊心口。

“咳咳咳。”蔣銘洲看了半天。

蔣舒藝回頭,瞪過去。

蔣銘洲接過她行李箱,看著乖乖在房間裏頭的沈尋,“沈老師,愛你喲。”

“蔣銘洲!”蔣舒藝一拳砸過去。

蔣銘洲笑:“走了走了。”

到車上,司機踩油門直奔蔣家,路上蔣舒藝收到微博推送,下個月12號是沈尋生日。

蔣銘洲伸手擋過去:“都近視眼了還在車上看手機。”

蔣舒藝推開,繼續看沈尋超話,“說的像你沒看似的。”

“我那是工作。”

“我這比你工作還重要。”

蔣銘洲湊過去,瞄到一眼,忽然感嘆:“我們家豆豆果真長大了,都知道提前記人生日了。”

“又陰陽怪氣什麽呢?”她把手機扔包裏。

蔣銘洲捂胸:“吾家有妹初長成,哥哥嫉妒了。”

蔣舒藝被他逗笑了。

剛才她看微博其實就是轉移註意力,現在是徹底放松,“哥,你不是不支持我跟沈尋嗎?”她想起這茬,“現在還學會通風報信了。”

那會兒他們還沒有在一起,蔣銘洲也壓根不信她跟沈尋會彼此喜歡,還說什麽他們不合適,門不當戶不對,太累。

“是誰說趨利避害人之本能,什麽什麽山海論?”她翻舊賬。

蔣銘洲一噎,看著她的眼睛,他神色很認真,認真到她都不好意思再玩笑。

半晌,他笑了一下,摸了摸蔣舒藝腦袋,“誰讓我妹妹不走尋常路,放著鋪滿花的康莊大道不走,偏要翻山越嶺跨山海,那我這當哥的除了全力支持,把你跟前的山海給挪開,還能怎麽著?”

從不正經的蔣銘洲一正經起來殺傷力超大,直接逼出她的眼淚水。

“豆豆,既然你做好選擇了,放心大膽走,哥哥永遠在你身後。”他對她說。

蔣舒藝撲他懷裏:“謝謝哥。”

到家,蔣銘繹也在,蔣爸爸和蔣媽媽不要他們接,直接從機場回來的。

蔣爸爸一進門就被女兒抱住:“親愛的爸爸,想死你了!”

他們家對蔣舒藝來說,向來是爸爸溫和,媽媽更嚴厲。

父女倆親親熱熱,蔣媽媽斜睨一眼,看兒子,“幾天不看著就撒野。”

蔣銘繹說好話:“已經挺好了。”

蔣媽媽:“你們就護著她吧。”

蔣銘繹笑,扶著媽媽進客廳。

等跟爸爸親熱完了,蔣舒藝去跟媽媽撒嬌:“媽媽,跟爸爸度假開心嗎?瞧您都年輕好幾歲了呢!”

蔣媽媽高冷臉:“迷魂湯沒用。”

蔣舒藝委屈巴巴看蔣爸爸,他卻只關心妻子,“要不要喝茶?”

話落,被蔣媽媽瞪了瞪。

蔣爸爸清嗓子,對女兒招手,“豆豆,爸爸跟你聊聊。”

蔣舒藝笑僵住:“爸,你們才剛回來。”

“蔣舒藝。”蔣媽媽看著她。

蔣舒藝“哎呀”叫了一聲,蹦到蔣爸爸邊上,“好嘛好嘛,聊,我聊,我好好聊。”

然後,她就被帶到了書房。

關上門,她嬉皮笑臉,“爸,媽都不在,您就笑一笑麽,您這樣我害怕。”

從小到大,外人眼裏的蔣爸爸是蔣氏老總說一不二,可在家裏,他那是給女兒騎的馬,哄女兒的二十四孝好爸爸。

“爸爸。”她想跟往常一樣撒嬌,“爸爸~”

蔣爸爸卻沒笑,他坐在書桌後,審視的目光落在蔣舒藝臉上。

氣氛詭異,從來沒有過的嚴肅。

蔣舒藝明白爸爸這是要跟她說沈尋,她從前對向茗茗說自己喜歡的,爸媽都會喜歡的自信動搖。

等待她的,或許是狂風暴雨。

蔣舒藝正襟危坐,再不敢撒嬌賣乖。

許久,蔣爸爸開口:“舒藝,你有更好的選擇。”

他沒有叫她小名,她嚇了一跳,等最後一個字落地,滿心詫異。

她還以為爸爸會訓斥或是強勢反對。

就這?但比狂風暴雨還讓人忐忑。

蔣舒藝迎上爸爸的打量:“爸爸,可他就是我最好的選擇了。”

蔣爸爸意外,怔松。

她忽然放松了:“爸爸,我就不說沈尋好話了,免得影響您對他的判斷,不如您親自看看他,好不好?”

蔣爸爸氣笑:“這還不算好話?”他語氣酸溜溜的,“最好的選擇?我怎麽不知道?”

“如果這都算好話,那我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了哦。”她毫不掩飾的驕傲臉。

從來都是讓別人無話可說的蔣爸爸一時竟語塞,好半天只擠出來一句:“我看你就是偏心眼。”

好酸哦。

蔣舒藝聽出爸爸語氣的松動,馬上蹬鼻子上臉了,她跑過去,半蹲著捧臉看爸爸,可可愛愛,“哪有啊?我是您的小棉襖啊。”

“哪裏沒有?漏風的棉襖比你哥這件皮衣還不經用。”

蔣銘繹躺槍,他們家就是重女輕男。

蔣舒藝起來,從背後摟住蔣爸爸脖子,“胡說!小棉襖永遠偏心我爸爸,誰也比不過。”

“沈尋也是?”

“那當然。”

蔣爸爸被哄高興了: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
蔣舒藝趁機:“那爸爸,沈尋過幾天就能回來,您要不見見?親自審審。”

蔣爸爸不吭聲,她再接再厲,“您要見到他,肯定也喜歡的。”

“爸爸,您就見見吧,好不好嘛!”

“我保證我是站您這邊的,我絕不幫他說話。”

“就見一下下嘛!”

蔣舒藝都覺得自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要用上了,蔣爸爸松口:“也行,就見一下,不留飯。”

“好的呢。”她親一口,“謝謝爸爸。”

沈尋劇組轉場西安,他只有一天假期,用來見家長。

襯衫長褲加皮鞋,蔣舒藝門口接到人,一通彩虹屁:“我們沈老師真帥,最帥!”

他手裏拿著禮物,想抱抱她,只能止步,“乖一點。”

“我哪裏不乖了!”她膩歪。

沈尋拿她沒轍,低頭在她臉頰親了親,“不讓伯父伯母久等。”

“好的好的,我知道你眼裏只有我爸媽。”她故意說了一句,給他帶路。

一家人齊整等在客廳,連蔣銘繹這個工作狂都推了工作。

很嚴肅的氛圍,比三堂會審還恐怖。

蔣舒藝進門先炒氣氛:“大家都這麽嚴肅幹什麽?我都害怕了。”

沒人笑,她給蔣銘繹使眼色,她哥居然無視。

好氣。

沈尋胳膊碰了碰她的,以示安慰。

小動作落在蔣爸爸眼裏,他不動聲色打量他。

沈尋上前:“伯父伯母好。”

互相打了招呼,他送了帶來的禮物。

蔣爸爸是茶葉,蔣媽媽是護膚品。

茶葉是蔣爸爸的心頭好,至於蔣媽媽,她瞅了眼,對女兒恨鐵不成鋼。

是她常用的牌子,一看就是有人胳膊肘往外拐。

蔣爸爸要請沈尋喝茶,蔣舒藝阻止:“爸,咱們一起喝麽。”

蔣媽媽拉住人:“你不能陪陪媽媽?”

警告的眼神,是認真的。

蔣舒藝還想說,沈尋沖她笑了笑,表示自己可以。

“好吧,那爸爸……”胳膊被攥住,還是蔣媽媽。

蔣舒藝依依不舍目送兩人上樓,蔣媽媽忍不住一掌拍過去,“你的矜持呢?”

“談戀愛要什麽矜持?”她揉自己胳膊,瞟了眼看好戲的蔣銘繹,立馬甩鍋,“哥哥在嫂子面前什麽樣您是沒見著,別說矜持,都快成不要臉了。”

蔣媽媽又扳臉:“你們能一樣?”

蔣銘繹漫不經心喝了口茶:“挺苦的。”話裏有威脅的意思。

蔣舒藝頭皮發麻:“好冷,我回房穿雙襪子。”

她直奔二樓,拐了個彎,去爸爸書房。

房門緊閉,一點聲音都聽不著。

怪隔音太好。

蔣舒藝心急,她爸年輕的時候大殺四方,人稱鬼見愁,都說她哥完美繼承爸爸的手段,看她哥在公司什麽樣就知道爸爸對外有多嚇人。

沈老師這麽溫柔,會不會被嚇著?

她越是著急,越是聽不見,耳朵都粘門上了,還是一句都聽不清。

“誰教你的?”耳邊冷不丁一聲。

蔣舒藝受到驚嚇:“哥!”她捂嘴,怕門裏的爸爸聽到,“哥,你嚇死我了。”

蔣銘繹好整以暇看她,還是那張冰塊臉,“什麽時候學會聽墻角了?”

“要裏頭的人是嫂子,你不聽?”她不服。

蔣銘繹拎住她後領:“大人說話,小孩子不要亂聽。”他壓根沒放在眼裏。

蔣舒藝抱住他胳膊:“哥,你不仗義,當初你帶嫂子見爸媽,我可是站你這邊的。”

把人拎下樓,蔣銘繹松開手,垂眸看她,“如果不是站你這邊,你以為沈尋能進家門?”

蔣舒藝語塞,討好,“哥哥,哥哥。”

“回去坐好。”他不為所動。

蔣舒藝洩氣,乖乖坐沙發。

蔣媽媽正看雜志,餘光瞥了一眼,“聽墻角了?”

蔣舒藝癟嘴:“媽媽,您剛才對人真冷淡。”

蔣媽媽翻過一頁:“嗯。”

“媽媽,沈尋真的挺好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這是拒絕深聊,蔣舒藝替沈尋委屈,“您當初看嫂子可不是現在這樣,您那會兒緊張得衣服都換了好幾件,還使喚我呢。”

蔣媽媽終於合上雜志:“你跟你哥也不一樣。”

“怎麽不一樣?媽媽,我都長大了。”蔣舒藝依偎過去。

蔣銘繹是放養,蔣舒藝不是。

蔣媽媽嫌棄:“我可沒看出來,你倒是先把你房間整幹凈再說。”

蔣舒藝:“……”

聊不下去,她看時間,進去都快半小時了,還不出來。

只好伸長脖子看二樓的方向。

書房裏並沒有蔣舒藝想象中的激烈,蔣爸爸開了煮茶器,用的是沈尋今天帶來的武夷大紅袍。

是好茶,價格也不菲。

蔣爸爸倒水,沈尋起身搭了把手,蔣爸爸便看著他忙活。

沈尋動作熟練,一看就不是為了討好自己臨時抱佛腳。

“喜歡喝茶?”蔣爸爸問。

沈尋倒幹凈水,再添上,煮茶器“滴滴滴”作響,“我爸爸也喜歡喝茶。”

“是嗎?我們豆豆就不喜歡。”蔣爸爸狀似隨口一說。

沈尋笑笑,知道他接下來要說正題。

蔣爸爸在咕嚕咕嚕的聲音裏說:“豆豆做什麽都三分鐘熱度,沒什麽定性,我們都習慣了她今天在上海,明天就在紐約,後天可能又跑去了香格裏拉。可是,她要真上心了,誰都拉不回來。”

所以,他知道沈尋後沒有強勢插手,怕適得其反。

說完,他看著沈尋。

知道沈尋的存在,他看了沈尋所有資料,也看了他的電影。說實話,並不反感,也沒有因為他門不當戶不對的背景低看一眼。

只不過為人父母,總覺得沒有人能配得上自己女兒。

“豆豆喜歡調香,我是看著她一個吃不得苦的嬌氣包咬著牙努力,再苦再累都沒有放棄過。”蔣爸爸停了一瞬,視線跟沈尋對上,“我跟她哥哥瞞著她投資了她所有的項目,不過是想她過得再好一些。”

“作為父親,我無所謂她能不能成功,只要她高興,比什麽都重要。”

“但她做的遠比我想象中好。”

沈尋理解,並且感同身受,“舒藝一直很努力。”

蔣爸爸楞了一下,淡笑,“很多事我不出面不過問,不代表我不知道。”

煮茶器再次發出“滴滴滴”的聲響,他拿起水壺,沈尋則遞過去濾網,默契十足。

蔣爸爸看在眼裏,笑了笑。

沈尋重新落座:“伯父,我對舒藝的感情或許跟您不一樣,但我從未動搖過。”

蔣爸爸給他倒上煮好的茶,茶香馥郁,色澤明亮。

“好茶。”他稱讚一句。

沈尋也抿了一口:“您喜歡就好。”

蔣爸爸淡淡看他,耳邊響起的卻是蔣舒藝那句:沈尋就是她最好的選擇。

沒有父母能拗得過兒女,可這不代表他就真的袖手旁觀。他不插手只是他們感情還濃,他等著看。

於是,蔣爸爸放下茶杯,問:“你職業特殊,有想過退圈嗎?”

像是閑聊,他刻意收斂了滿身的威嚴。

沈尋心知這問題回答不好,他跟蔣舒藝也就完了,猶豫一瞬,他認真道:“沒有。”他補上,“也不會退圈。”

蔣爸爸一點不意外,卻沒有追問:“你做了不少投資?”

沈尋說:“是的,投了一些。”

蔣爸爸問什麽,他就答什麽。

“你粉絲不少,我們豆豆是不能受委屈的。”最後的委婉暗示。

沈尋鄭重回:“我從沒想過藏著舒藝。”

在蔣舒藝第n次擡頭看書房時,門開了,爸爸跟沈尋一起下樓。

她先叫了“爸爸”,正要追過去,蔣媽媽咳一聲,她停住。

蔣爸爸讓阿姨做菜:“沈尋,今晚就留下吃飯。”

沈尋笑說:“好,謝謝伯父。”

蔣舒藝狐疑,之前爸爸還說只見一面,不留飯的啊。

怎麽?

等爸爸陪著媽媽去花園摘花,她偷偷問沈尋:“我爸跟你說什麽了?”

沈尋摟住她:“伯父說,希望你餘生繼續無法無天,我答應了。”

“無法無天?”蔣舒藝不信,“我有那麽不講道理?”

他雙手摟她肩膀,跟她面對面,“好,那是我希望你繼續無法無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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